“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彻骨!
昏迷的李朝歌被激得一哆嗦。
几乎同时,耳畔惊雷般炸起一道陌生男子的惊叫声。
“别……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是大小姐逼我侍奉她的……”
李朝歌迷糊睁眼,只见一男子从她榻上翻滚在地,身上衣衫不整,脸上还沾染着朱红色的唇印。
而她身上也仅剩下贴身的肚兜和亵裤!
还不等李朝歌反应过来,一道怒喝声突然炸响。
“你这个逆女!”
门口处火光汹汹,父亲李长源的脸明暗不清,却怒气弥漫。
下刻,几只手粗暴地将她拽下床,一巴掌猝不及防地狠扇在脸上,李朝歌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李长源怒不可遏:“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与人通奸!我们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浪荡女!”
李朝歌被打得头晕目眩,周围私语跟长脚了般直往耳朵里钻。
“咱们大小姐不愧是淮陵第一美女,这身子可真不错,摸起来肯定销魂的很!”
“我就说,大小姐守活寡三年,又成天扎在男人堆里谈生意,不找几个姘头怎么可能?”
“早知大小姐这么耐不住寂寞,我就毛遂自荐了。我长的不行,但力气有的是,肯定比这个小白脸儿强!”
“……”
众目睽睽之下,污言秽语不止。
疼痛和寒气扑上裸露的肌肤,像荆条一般狠狠笞打着她,莫大的羞辱翻涌而起。
李朝歌眼圈红透,却咬唇憋住泪。
狼狈地抓起地上凌散的衣裳,她紧紧将颤抖的身子裹住,维护着最后的体面,定定看着李长源,拔高声音压过窃语。
“我没有做对不起李家的事!”
“说这种话你要脸吗!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李长源还未开口,他身后的男人却先厉斥了一声。
男人抬步走到火光下,满是李朝歌未见过的长者威严。
正是李朝歌的堂叔,李存信。
“亏你还是我们李家的家主!如此不知检点,辱我门风,这让我们李家如何再在淮陵立足?”
李朝歌一颤,极力否认:“二叔,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清缘由,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存信不容置喙道:“有道是眼见为实,事已至此,不容你再狡辩!且你的身子也暴露于众,更无清白!明日你的丑事定会传遍淮陵,你若真为李家好,就一死来维护我李家声誉罢!”
李存信一脸大义凛然,李朝歌惊恐地拢住衣衫,身子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不……”
“这可由不得你!”李存信扭头看向李长源,“这是你闺女。你说,该怎么处置?”
“爹!”
对上李朝歌期许的目光,李长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忍。在四方催促下,他痛心疾首地偏过脑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就依族规罢。”
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李朝歌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如坠冰窟。
家丁将她困缚丢入猪笼之中,根本无法挣脱。
她更没想到的是,李家竟举着火把,一路亢声地将她抬到河边,生怕他人不知。
眼看着跟随辱骂的百姓成行,李朝歌瞳孔震颤,心如泣血。
搞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是连李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她!
恍然间,一些细节悄然涌现。
适才饭桌上,是爹和堂叔一直在劝她酒,而以她的酒量,怎么可能三两杯就倒?
她醒悟,却已来不及。
“噗通”一声,猪笼摔入水中,沉石拉着李朝歌往河底坠去。
刺骨的河水涌入七窍,她难以呼吸,心痛如刀割。
是为了家主之位吗?
还是因她发现了父亲的奸情?
他们的那些小动作,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却心狠如斯,连同堂叔将她陷害至死!
往事在眼前匆匆掠过,尽是父亲和堂叔的各种嘴脸。
奋力挣扎中,一滴热泪涌出眼眶,融于水中。
好不甘啊……
……
沉石压着猪笼沉底,女子的身体随波飘着,却囿于小小的猪笼。
映着河水的火光消失,人声消退。
溺死的女子倏然睁眸。
只见她原本温柔的眉眼突然凌厉如刀,深邃如渊。
憋住一口气,女子秀手握紧网口左右的竹篾,左右一扯,掰开一个大洞,如鱼般上游。
破水而出的瞬间,她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久违的月夜,爽声大笑起来。
“老天有眼,我李朝歌虽战死沙场,但有幸死而复生,再活一遭!”
瞧着李宅的方向,李朝歌任由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撕扯,眸中杀意隐现。
淮陵李朝歌,你的仇,本将军替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