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讯室内。
尹奎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能回忆起来的话，娓娓道来。
期间，苏凡还不时提醒，引导着尹奎的记忆。
从内容看，基本是完整的。
苏凡指间的香烟早已掐灭。
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表情若有所思。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尹奎话音落下后，苏凡紧跟着问道：“以你对张舒雅的了解，你觉得她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尹奎摇头摇的很干脆：“不是。”
苏凡：“何以见得？”
尹奎道：“张舒雅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很有正能量，而且乐观主义。”
“不就是分手吗？”
“我哪里会想到她会自杀啊。”
“如果我能猜到她会自杀，今天是绝不会说出那句话的。”
他说的很诚恳。
苏凡看得出来，是真心话。
人，对生命是有敬畏的。
草菅人命的杀人狂魔，很少见很少见。
再次询问了一会后，苏凡基本了解了所有情况。
当下，他摆手道：“行了，你走吧。”
闻言，尹奎老老实实的站起身，从崔振军手里接过手机，随即离开了接待室。
待尹奎离开后，崔振军奇怪道：“这就完了？”
苏凡转头：“完了，怎么了？”
崔振军指着尹奎离开的方向，道：“这小子没什么问题吧？”
苏凡奇怪：“他有什么问题？”
“崔队，你可别见谁都像凶手啊。”
崔振军挠了挠头发，道：“那你刚才问些乱七八糟的。”
“有什么收获？”
苏凡略微沉吟，道：“既然我们已经将此案当成连环杀人案处理，那么思考问题的方式，就要有所转变。”
“首先，八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这你已经调查过了。”
“我姑且认为是可信的。”
听到这里，崔振军骂道：“什么叫姑且认为？”
“你小子把我当白痴啊？受害者的基本人际关系都能查错？！”
“我这个刑侦队长，吃干饭的啊？”
旁边，警员差点没笑出声。
苏凡轻咳：“不就是吃干饭的吗？难不成还吃湿饭啊？”
崔振军：“苏凡你欠打。”
苏凡咧嘴一笑，道：“相信相信，我相信还不行吗？”
“查户口这件事，崔队您最在行了。”
崔振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是……嗯？”
“你啥意思？把我当片警啊？”
旁边的警员，疯狂憋笑。
崔振军早就有所察觉，转头道：“你笑什么？”
警员无辜：“我没笑啊队长。”
崔振军怒道：“屁话！我明明看到你笑了！你都没停过！”
“滚滚滚，给老子滚。”
警员连忙小跑着离开了接待室。
刚刚关上门，笑声便传了进来。
很清晰！
崔振军青筋直跳，冷声道：“早晚有一天，我非揍你一顿。”
苏凡起身，笑道：“崔队，咱俩又不是没交过手。”
崔振军：“……”
没错。
他和苏凡的确交过手。
好家伙。
那叫一个酸爽啊。
自己全身上下，疼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苏凡这家伙，不愧是警校格斗课第一。
听说，连教官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特么太没天理了。
“脑子聪明也就罢了，身手还这么厉害，真邪门。”
崔振军忍不住腹诽。
苏凡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好了崔队，说正事。”
“刚才说到哪来着？”
崔振军咬牙：“你姑且认为我的调查是可信的。”
“哦对对对。”苏凡喝了一口水，道：“我姑且……呃，我确定崔队的调查是可信的。”
“那么，凶手便属于范围内随机杀人。”
“这个范围，就是全市所有具备自杀倾向的人。”
“你觉得成立吗？”
提到案子，崔振军的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开口道：“刚才在老刘办公室，你说过了作案对象特征。”
“自杀倾向么……”
“如果真的是连环杀人案，那么凶手的选择对象，的确可以这么判断。”
“具备自杀倾向，是所有死者的共同点，无一例外。”
“还有就是你说的杀人符号。”
苏凡道：“杀人符号暂且不提。”
“先来分析张舒雅的案子。”
“从刚才和尹奎的对话中，我们能够发现一个奇怪的点。”
崔振军疑惑：“奇怪的点？你指的是什么？”
刚才的问询，他全程仔细听了一遍。
好像，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苏凡轻笑：“尹奎说，张舒雅在分手一周后，情绪越来越低落。”
崔振军耸耸肩：“谁分手情绪能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苏凡抬手：“听我说完。”
“尹奎完整还原了和张舒雅分手后，为数不多的面对面聊天内容。”
“你难道没有发现，张舒雅越来越厌世吗？”
崔振军盯着苏凡看了一会，摊手道：“我还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苏凡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嘈杂。
隐约间，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情况明了。
应该是受害者家属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