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之后,班里新来了一位刚大学毕业的男老师,姓夏。
大概是在浑浊不堪的环境里待久了,他身上的干净气质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保护。
所以我配合他的讲课节奏,用出我前所未有的积极性来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他的第一堂课也算是踉踉跄跄地,圆满结束。
放学时我们偶尔碰到,总会聊几句。
他说我不像学生,成熟稳重得像个大人。
我摇摇头,成熟稳重四个字实在不敢当,不过是「看得开」三个字而已。
我说,他名校毕业,在这里教一群无望之人,太屈才。
他摇摇头,「这不就遇到了你这个有望之才了吗?」
我们一起笑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师生之间随意的畅谈,成了背后之人作弄的话柄。
一次年级大会,我和夏老师被人设计进了教学楼南端的器材室,门被人从外面锁住。
外面都是校长拿着喇叭说单口相声的声音,没人能听得到我们的呼救。
要命的是,我们两个同时燥热起来。
「你刚刚是不是也喝水了?水里有东西……」
没多久,夏老师扶着墙,踉跄着后退。
我恍然大悟,刚刚还奇怪是哪个好心人给我接了水。
我们明白此时的处境。
身败名裂的可能性最大。
呼救无果,生理的煎熬难耐。夏老师一直往后退去,我也死咬住自己的胳膊,汗泪交加。
「轰」的一声,陈列架被夏老师猛地撞倒,人也随着倒下去。
「夏老师……」我担心地叫他一声。
他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别叫我,庾陌你别叫我……」
绝望、空虚……
我描述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但我或许能确定,不如死了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