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请去警局「喝茶」,这次连谢蓦然的父母都被惊动了。
就见他们的宝贝儿子风衣上遍布脚印,脸上全是巴掌印,头发更是被揪秃一块。
前不久还被我视作婆婆,恭恭敬敬对待的谢母心疼得死去活来,指着我就骂「贱人!」「破鞋!」
说我这辈子别想进他们家家门。
章阑珊气得要动手,却被赶到的章母拦住:「珊珊,注意辈分。」
章阑珊一脸委屈,谢母则一脸得意。
但下一秒,章母上前一步,给了谢母响亮一耳光:「让我来,我不差辈分。」
谢母捂着脸直接被扇懵了。
见自己妻子被打,谢父顿时火了,对章父怒吼道:「老章,别怪我撕破脸!是你们家先破坏两家交好,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章父将妻儿护在身后,冷哼一声:「这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倒是教了一个『好儿子』,一面心里念着我的小女儿,一面又要娶我的大女儿,怎么着,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你在外包小三小四的事被你儿子知道,你儿子立志要传承家风?」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全场都被炸开。
谢母撕扯着谢父尖叫质问,谢蓦然也一脸惨白,他双目恍惚得好像在做梦,下意识就想从我这获得常有的仰慕与支持:「顾癸……」
而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此刻我眼中只有牢牢挡在我身前的章父章母。
原来,被人无条件护着是这种感觉。
原来,被家人全心全意爱着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畏惧死亡。
谢父母在警局闹得太难看,谢蓦然主动选择不追究我和章阑珊打人的责任,要求回去私下解决。
私下解决,那就是不用解决。
追来的谢蓦然神态疲惫又悲伤,他还想和我说什么,却被章阑珊一把推开,任由他一人站在警局大厅。
谁也不要。
章阑珊牵着我往外走,也就在踏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暖暖地洒在我身上,好温暖。
我望着那两个老人显出佝偻的背,忍不住唤道:
「爸,妈。」
两个老人先是一怔,以为是他们的幻听,接着肩膀就剧烈颤抖起来。
「欸,欸,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妈妈连应了好几声,又哭又笑,爸爸也红了眼,激动到两手打颤,说不出话。
而我笑着止不住泪。
死掉的心都被这赤忱的爱捧得重新用力跳动。
从那天起,谢蓦然开始疯狂追求我。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礼物一个接着一个。
他像是终于从一次名为「宛宛类卿」的大梦中清醒。
转而开始上演一场「原来我早在透过你看她的过程中爱上了你」的悲情戏码。
但不管谢蓦然怎么忏悔、怎么挽回、怎么哀求,我都一律屏蔽拉黑加举报处理。
问:叠上死亡 buff 的朱砂痣的杀伤力有多大?
答:管他呢。
没了爱情和未来的拘束,我放开来玩啊、闹啊、疯啊,一条条完成我的遗愿清单。
我登山、滑雪、蹦极、潜水、看日出、看日落、看星辰、看大海。
有时我一天飞到好几个城市,只为吃上当地某个小吃,有时我一天搭乘一辆公交车,戴着耳机晃晃悠悠坐到天黑。
我将我这一生从未体验过得潇洒与自在全浓缩在了一个半月里,每天一睁眼就是不重样的多巴胺。
我就像一人活在极乐世界,肆意地歌颂自我,确保自己随时随地死去都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