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顺着车窗缝隙钻进费霓的脖子里，她错愕地看着男人，下意识问：“那你当初为什么没和我表姐结婚？”
脱口而出的话被楼斯钰按喇叭的动作和急刹声掩盖。
车子猛地往前倾，惯性让费霓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副驾驶台上。
抬起头瞬间，就见楼斯钰已急匆匆下车，抱起了路边的孩子。
费霓快速跟着下去，就听见楼斯钰温柔地关切响起：“你们来这里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们。”
提前通知他？是熟人吗？
费霓愕然望去，快步走近才发现是多年没见的姨妈吴水红一家。
而他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表姐的儿子。
“姨妈。”费霓缓缓叫了声。
楼斯钰侧头才瞧见费霓撞红的头，伸出手想去揉：“阿霓，你没事吧？”
急切的姨妈却一把拉过楼斯钰：“斯钰，我们不知道人民医院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吧，孩子烧了两天！”
楼斯钰迅速缩回手：“阿霓，你先去鹤云家，我送完他们去医院再来接你。”
费霓站在路边看着飞速开车离开的男人，心里怅然至极。
楼斯钰一直和表姐家有联系，她却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
来到姜嘉瑞家，家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全被砸完。
姜嘉瑞坐在床上哭红了眼睛，苏鹤云却不见人影。
“阿霓，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了。”姜嘉瑞见到费霓，坚决开口。
费霓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碎了的结婚照，声音微颤：“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姜嘉瑞吸着通红的鼻子，鼻音重得很：“喜欢是一回事，可他心里有别人，我膈应。”
费霓抖着婚纱照上碎玻璃的手一颤，倏地被割了一下，指尖冒出血来。
耳畔的姜嘉瑞哭声又响起：“阿霓，我真的好羡慕你，楼营长心里只有你，对你这么好，结婚三年了还是这么恩爱。”
费霓捏住血口，忍不住内心回答：可是他心里好像也一直有别人。
姜嘉瑞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昔日泛着光的眸子只剩绝望：“阿霓，我后悔当初嫁给他卖了厂里的工作，现在要离婚，人财两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费霓放婚纱照动作一怔，若是自己和楼斯钰也是如此，她还是从村来的，能在城市立足吗？
可嘴上却劝着姜嘉瑞：“苏鹤云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同意离婚的。”
心也跟着说：那都是过去了，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费霓又劝了姜嘉瑞好一会儿，见夜色已晚，那孩子的烧也不知退了没有，楼斯钰怕是在医院忙，所以才没来接她。
于是一个人踩着冰凉的夜色回到了军区大院。
快到家门口时，费霓瞧见家里亮着灯，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楼斯钰回来了？
费霓揣着凌乱的心疾步走近，轻轻推开门，楼斯钰抱着表姐的孩子逗弄，那孩子活泼得不像烧了两天不退该有的样子。
楼斯钰听到门响，抱着孩子起了身：“阿霓，你回来了。”
费霓刚要答，却被楼斯钰怀里的孩子出声打断：“爸爸，她是你给我找的后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