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离婚？
费霓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晚上，卧室。
楼斯钰洗漱完时，费霓还在叠衣服。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枝劝好了吗？”
费霓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
楼斯钰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
再续前缘……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
顿时费霓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楼斯钰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霓……”
费霓身体一顿，她知道楼斯钰想和她欢好的动作。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钰，我可以离婚”那话，费霓拨开了楼斯钰的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声没多问，只当她来了月事，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费霓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
第二天，费霓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静得很，她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楼斯钰留下的纸条：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
费霓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费霓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枝红着眼睛来了家里。
“怎么了？”费霓疑惑不解地看着姜枝。
姜枝拉着费霓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霓，你能不能让斯钰去部队找找鹤云，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
姜枝边说边哭，哭得费霓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小枝，会没事的，我等斯钰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楼斯钰离婚吗？
费霓捏紧指尖，更加迷茫难受了。
姜枝浑然不觉，一抽一抽的忠告：“阿霓，你要好好珍惜斯钰这样的男人，别跟我一样，弄成如今这个地步。”
费霓更加沉默：楼斯钰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
姜枝又说了好几句话才离开。
费霓在家里等到晚上，等到炉子里的火都烧尽了，楼斯钰才回来。
他抱着念钰，提着一堆东西，进院子就冲着走出屋子的费霓喊：“阿霓，帮忙提一下东西，这都是过年回去要带的。”
费霓恍惚地走过去接过：“回去的东西可以回去再买啊。”
楼斯钰一笑：“这些都是给念钰的，他一个孩子在乡下，难买城里的东西。”
费霓看着手上的新衣新鞋，起码花了一百多块钱，心里有裂缝正在慢慢产生，满口的苦涩竟然无法言说。
上一世她的儿子都没有这些待遇，反而是被教育勤俭节约，有时候买件新衣服都会说小孩子长身体，浪费钱。
可现在却眉头都不皱大手笔地给念钰买……
费霓心里关于念钰的问号正在默默地变成感叹号。
叮里哐啷收拾好细软，直到上了床，费霓才把姜枝今天过来的事情告诉楼斯钰。
“姜枝今天来找我，想让你帮忙跟苏鹤云求求情，这婚也不是非离不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呢？”
可楼斯钰却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声音清冷：“他不会回去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