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背对着男人,任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没好气的闷声闷气的回了句,“干嘛!”既然不干了,她也用不着尊敬他捧着他了,苏绵绵也就没了好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男人的声音好像轻了点。
“你哭什么?”
苏绵绵立刻道,“我没哭。”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眼泪不再掉下来。
“我是腰伤了,不是眼瞎了。”
苏绵绵嘀咕,“我看你腰好得很。”还喝伏特加呢,不仅腰好,腰子也好,送去缅北那群人都要笑眯眯了。
“你怎么知道我腰好得很,试过?”
男人靠近,苏绵绵一个惊慌抬头,往后一退,“我没试过,真没有!”
夜祁眯了眯一双流光潋滟的桃花眸,“这么心虚?”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睡过她,都快要被她写满了全身的心虚给带歪了。
男人靠得很近,苏绵绵忍不住低头朝着他腰上的伤口瞥了一眼。
很长的一条刀伤。
“你赶紧包扎吧,我不在这里碍眼,先走了。”她说着抬脚就要走。
“给我包扎伤口。”
这理直气壮的要求,苏绵绵很想拒绝,但是她在道观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做不到见伤不治见死不救。
她咬了咬牙,“好。”
“医药箱在哪里。”
夜祁靠在书桌上,似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微微抬了下下巴指了指茶几下。
苏绵绵翻找出医药箱,抬头对夜祁吩咐,“你趴在沙发上。”
夜祁依言躺在了沙发上。
苏绵绵动起手来。
她的手很轻,做的也很用心,因为离得近,夜祁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腹部,她黑色的发丝偶尔垂落几缕落在他的身上,有些痒。
夜祁看着她贞静的眉目,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苏绵绵没有注意到夜祁眸色中的波动,她看着伤口,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是被锯齿类的刀刃割伤的,伤口拉扯的一塌糊涂,好在不算深。
苏绵绵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缝好。
她将纱布和绷带一层层缠上后才抬起头看夜祁。
“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我经验比不上专业的护士,伤口缝的不是那么好看。”她顿了顿,有些羞赧,“我才考上医大,还没具体学习过,等我毕业了肯定会缝得更好看的。”
夜祁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皱眉。
苏绵绵忙解释,“我从小就跟爷爷一起看病救人,对付外伤很有一套的,不是随便糊弄你的。”
“你才十八岁?”刚考上医大,高三应届毕业生差不多这个年纪。
夜祁看着苏绵绵,只觉得她长得小,显年轻,却被想到她是真小……
苏绵绵脸一红,“不不不,我二十了,因为乡下上学比较晚。”
其实不是的。
是因为有一年苏婉儿病了,需要肝脏移植,苏家人把她找回去要她割肝救妹妹,那个时候苏绵绵可高兴了,还奢望着能够通过这件事儿让苏家人喜欢上自己。
结果那次移植手术后,苏家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婉儿身上,她取肝被送回病房后,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人来看她。
最后,苏强更是打发管家来送伤口都没有愈合的她回乡下,连面都不肯让她在苏家人面前露。
那一趟回去,她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差点就死了。
还好老道士没有放弃她,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来各路医生给她看病。
她好是好了,却伤了根本,在道观里养了三年才好,所以上学也耽搁了三年。
过往的事情再一次的被想起,就像是结痂了的伤口被再次被挑起,又一次疼了起来。
苏绵绵觉得她这辈子都都不会原谅苏家人的,她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情,低头收拾药箱。
夜祁蹙眉看着苏绵绵,发觉刚才问她年纪后她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了。
这个女人有心事……
夜祁心底滑过这个念头,起身穿衣。
苏绵绵收拾好药箱,站起身,忽然双腿发麻,眼前一黑,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连续“站岗”一天,双腿早就僵硬了,加上没有拉伸,刚才又蹲了老半天,这猛地一起,苏绵绵的腿就华丽丽的抽筋儿了。
苏绵绵真是恨死自己了,早不抽筋晚不抽筋,偏偏当着夜祁的面,摔个狗吃屎丢死人呀。
只是她预料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因为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直接摔到了夜祁的怀里,因为人的求生本能,她摔下去的时候双手还死死的搂住了夜祁的腰身。
脸贴着的地方硬邦邦的,苏绵绵眼底的黑白麻点退去,看清了那线条分明的沟壑,不是男人的腹肌是什么……
苏绵绵想站起来,只是她的腿已经麻木到全无知觉了。
她想死。
而倏地,开门声响起,一道喊声从门口传来。
“三少!”
“小,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