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也不该再逃避了。
如果说之前,我还只是想跟季途生一刀两断。
在他妈妈对我,和我妈的持续伤害和一再挑衅下,我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还不是现在,搜集证据还需要一点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登门,打算取走留在季途生家的东西。
结果用钥匙打开门,只见一个敷着面膜的女孩正斜倚在沙发上。
猝不及防刺痛我的眼。
她口中还唤着:「阿生,我不喜欢卧室那幅肌理画,你出门时顺道丢掉吧。」
那幅画是我画的。
画在两年前,那时全球大流行刚刚开始。
我们也刚在一起,季途生总是很忙很忙,每天都回得很晚。
有一次我听见他打电话,几近咆哮地质问:
「一张机票而已,有这么难弄吗?都整整一个礼拜了,这么多路子,没有一点消息?」
我不懂什么机票,也自知帮不到他。
于是我画了一幅画,天空中有一架小小的飞机。
收到时,季途生眼睛一秒就湿了。
我说:「以后我们一起飞去每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费尽心思要弄的,是一张可以让傅柔回国的机票。
后来机票到手了,傅柔却没有回来。
她在一个夜里,不加防护地窜进了位于旧金山的隔离病房,为了和她那时的爱人共渡难关。
多可笑啊。
原来从一开始,每个人就都在各自的故事里卑微如斯,又自以为是。
……
半天,卧室里季途生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小柔,别动那幅画的主意,它不行。」
季途生走出来,看到大门打开,我出现在门口。
他眸中摇晃着复杂的情绪,有喜有悲,半天才回过神。
「来拿东西?」
他帮我开口了,定性我此行的目的,仿佛是为防止我「另有所图」。
比如重修旧好。
可事实上,一旁的鞋架上,本来属于我的鞋子已经被扔了干净。